说话间,脸色苍白的宣屏也跌跌撞撞进来。
她胸前大片肌肤都被烫伤,既没人给找大夫,也不能出去寻烫伤药,水泡破皮,比夷安县主当初伤得重多了。
她不能当众扒了衣裳向众人展示伤口,却刻意只穿了两层衣物,像是匆忙披着斗篷跑过来的,衣襟上都是水泡戳破后的粘液和血水,隔着衣物都知伤得不轻。
“王爷,王妃,我母亲昨晚整夜陪着我,她什么也没做。”她本就如姜氏一般,生了一张柔弱的脸,此时甚至无需刻意伪装,孱弱可怜的样子浑然天成,跪在地上都跪不住。
“我知道县主对我有误会,王妃也瞧不上我母亲。”宣屏期期艾艾的哭,“县主怎么折磨我,我都认了,可是谋害王爷……这么大的罪名,王妃您怎可栽在我母亲头上?我母亲……”
她哭着,看向同样哭得浑身发软,一脸无辜无措模样的姜氏。
无需多言,姜氏这菟丝子一样的女人,这辈子杀鸡都提不动刀,说他谋害楚王?
楚王可是她以后的靠山!
下身剧痛不止,楚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——
他大抵是废了!
身为男人,这甚至比杀了他更叫他无法接受!
这样的屈辱愤怒之下,他思维反而异常清晰,当即冷声下令:“把这个院子给我围起来,任何人不得进出,不请太医,叫府医过来。”
这话,就把楚王妃等人都一起困在了这里。
“是!”
楚王妃为了有人证,也为了师出有名,不叫人怀疑她暗箱操作,是带着楚王的亲随和几个亲信一起过来做见证的。
原计划里,楚王会死在姜氏的床上。
现在,楚王没死,这府里自然以他为尊。
楚王妃张了张嘴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她心里很慌,谋杀亲夫这件事,她本身就很大压力……
她掐着掌心,眼角余光去瞥桌上摆着的茶壶,心思才更安定了些。
却未曾察觉,宣屏正在暗中观察她。
发现她在偷瞄那个茶壶,宣屏心里就有数了,也什么都没说,只一副柔弱无依模样,一直哭。
府医来得很快,同来的还有“临时”得到消息的秦溯。
“父王!”秦溯进来,看到屋里情况也是一脸惊慌。
楚王现在谁也不信,只看了一眼,没说话。
府医看一眼楚王裤子和被褥上的污物,当场就变了脸色。
楚王一颗心,直接沉到谷底,咬牙道:“你们都到外间候着,胡大夫,快给本王看看。”
众人依言出去,只留了楚王的亲随季风打下手,陪同胡大夫一起看诊。
秦溯也没想到自己和楚王妃的计划会失手,眉头紧皱,面沉如水,暗中隐晦和楚王妃交换了一下神色。
楚王妃也是一筹莫展。
只有姜氏,没心思想以后,也想不到要观察别人,找找对策或者想想办法,只一味的低头抹泪,可把她委屈坏了。
楚王的症状明显,胡大夫很快就有论断。
“王爷……您这是误用了虎狼之药,用药过重,又未能及时纾解,损伤根本,以后……怕是……怕是……”
胡大夫越说声音越低,直接跪倒在地。
“不能人道”四字,他不敢说出口,楚王却是懂了。
楚王手边摸不到别的,一把将脉诊砸了出去:“混账!”
“王爷!”楚王妃振奋精神,立刻带头再次冲了进来。
季风立刻扯过被子,盖住楚王下半身。
“说!是你们谁给本王下的药?”楚王愤怒质问,阴鸷的眼神,首先瞄上姜氏。
姜氏一个瑟缩,摇头否认都忘了。
关键时刻,又是宣屏扑通一声跪下去:“王爷明鉴,我母亲昨夜一直陪伴在我左右,分身乏术。”
楚王之所以怀疑姜氏,是因为他没打算睡姜氏,怀疑姜氏不甘心独守空房,这才对他用的药。
姜氏确实是会没轻没重做这种事的人,但……
宣屏说得也没错,她要是没打算成其好事,又何必多此一举。
楚王神情一滞。
楚王妃见他动摇,立刻接话:“是不是的,搜一搜她这屋子不就知道了?”
言罢,不由分说一招手:“杨嬷嬷、胡大夫,仔细查查。”
杨嬷嬷带着胡大夫,两人互相监督,一番搜查。
本来应该藏在姜氏衣柜里的药瓶没找到时,楚王妃还没太在意,可是等胡太医逐一查验,在茶壶里的也没验出任何不妥时,她才知道事情彻底失控了。
是姜氏发现了?还是别的什么人?
她下意识看向姜氏,可看姜氏那个委委屈屈的蠢样子,她当时便否定了猜测。
楚王妃正绞尽脑汁,提心吊胆猜测是谁知道了她的计划,并且帮了姜氏母女,宣屏又是盈盈一拜,跪了下去:“王爷,现在可以证明我母亲的清白了吧?而且……最近这段时间,我与母亲一直住在别院,深居简出,其间就只有我去陶家吊唁了一次,前后只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……”
她说着,又看向胡大夫:“大夫,那药不是随就能配的吧?”
胡大夫战战兢兢,声音很低,还是实话实说:“寻常即使为了鱼水之欢,也没人会用这种药,这药……”
说着,他一咬牙,又再度跪下,额头触地:“小的说句大不敬之言,得亏昨夜王爷被捆住了,且身边没有女人,否则……这药极其霸道,八成是会精尽而亡,死在床上的。”
话落,就连姜氏都惊恐瞪大了眼睛,也不哭了。
? ?一更。
? 赵王:中毒加火烧毁容,以后只能病歪歪坐轮椅。
? 赵王妃:嘿!我干的!
? 楚王:我……太监了?
? 楚王妃:啊?我干的!
? 对,王妃们就是这么棒棒哒!虽然初衷不同,但殊途同归╭(╯^╰)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