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从礼部出来,神情郁郁寡欢,连墙壁题诗都没有,也没去回味自己的作品,直接走人了。
他现在的状态,就像是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。
没错,对于历事,白榆本心还是非常有积极性的。
无论哪个衙门,选自己都无所谓,只要自己去了就能发光发热,贡献出自己的才华和智慧,以及装装逼。
不可能装不起来的,他可是严党一份子,和小阁老很熟!
哪个衙门没有严党?都得卖自己面子!
但很可惜,竟然是锦衣卫抢先选了自己,去那里不就等于是将把柄交到了别人手上吗?
一个“实习生”,在充满敌意的环境里,被人挑错惩罚简直太容易了!
所以在路上,白榆想来想去,目前最可行的缓兵之计就是,先不去报到。
只要自己不去报到,就不算锦衣卫的实习生,锦衣卫也别想凭借这个拿捏自己。
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不过话说回来,最近没有听到陆炳的消息,这让白榆有点害怕,以及不习惯。
不知道陆炳是不是正躲在暗处,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,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。
白榆现在不敢去锦衣卫,也不敢靠近,就怕被强行抓进去,然后说自己报到了。
所以白榆来到了锦衣卫经历司经历史朝宾的家中,在这里蹲守史经历。
到了傍晚时候,史经历回家看到白榆,一点都不意外。
白榆抱怨说:“你们锦衣卫有大病吧?选我干什么?都不想安生过了是吧?”
史经历无奈的说:“缇帅不依不饶的盯着你,别人有什么办法?
我感觉你已经成了缇帅的心魔,不克制住就永无宁日。”
白榆恼火的说:“我最近没招惹他,难道还不能淡化一点彼此的怨恨?”
史经历回答说:“谁说你没招惹啊?缇帅想了个三大殿改名的提议,结果比严首辅慢了一步,当场气到吐血。
就是你给的严首辅提议吧?这么大的窝囊气,还不算招惹?”
白榆简直无语了,这什么鬼?“都是巧合,也不能怪我啊!”
史经历吐槽说:“对于一个着魔的人,你还想讲道理?”
“肏!”白榆忍无可忍的爆了粗口,“最烦这种已经不正常的魔怔人了,完全没有理性可言,就没法按正常人去对待!”
史经历看着白榆,不说话。
白榆诧异的问道:“怎么了?看我干什么?”
史经历化身谜语人,莫名说了句: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
在咒骂别人精神有问题不好对待之前,能不能先看看自己?
白榆辩解道:“真不能怪我,第一,我是受害者,他迫害我不成,难道要怪我不乖乖伏法?
第二,听说他最近被帝君稍稍冷落,恩宠不尽如人意,这才是真正的病根吧?
对他这种全部身家性命都维系在帝君的人来说,君恩稍有波动对他就是巨大的精神折磨。”
史经历摇摇头,“你跟我说这些没用,我也不可能非议缇帅。”
白榆问道:“那你能看看,怎么把我这个历事监生解套了?我说什么也不能去锦衣卫啊。”
史经历想了半天,最终还是无奈的叹口气,“只要陆炳不点头,谁也无法把你退回去啊。”
白榆很恼火的说:“早知道就不追求历事了,平白无故的惹出这种麻烦!”
史经历点评说:“贪得无厌,什么都想要,往往就是你这种下场。”
白榆也只能想到一个方向,“实在没办法了,还是去求严世蕃。
让他用献礼工程的名义,向皇帝奏请把我借过去。”
两人正说话,突然大门外有人不停的高喊:“史先生!史先生!”
史经历和白榆一起走了出去,却见来者是缇帅身边一个亲卫。
那人对史经历说:“紧急状况,史先生跟我走!”
能这样传唤史经历的人,也只有缇帅陆炳了,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白榆目送史经历远去,心里充满好奇,就继续在史经历家里等结果。
但是一直等到了快半夜,仍然没有等到史先生回来。
白榆也没法赖在别人家不走,只能先回了自家。
虽然很多历史事件尤其是京城的历史事件,比原本轨迹越来越有偏差,但还能保持着大概方向。
白榆默默的打开AI助手,对照了一下原本历史,能跟今晚这情况对照上的,可能只有一件。
另一边史经历跟着亲卫,一路毫无顾忌的纵马狂奔,心里也越发的心惊胆战起来。
一直冲进了陆太保府,看到仰面倒在前堂的缇帅,史经历的心脏仿佛骤停了一下!
旁边还站着三个太医,但所有太医都站着没动,这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陆炳唯一健在的儿子陆绎跪在旁边,嚎啕大哭,完全不能正常交流。
史经历找到一个相熟的亲卫,小声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