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上午,写完青词任务的白榆从严府出来,想了想就前往国子监。
距离遥远的国子监现在真是很拖累自己的正常生活节奏,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。
到了国子监后,白榆来到司业公房,对司业张居正问道:“办了吗?”
张司业叹口气,自己又为白榆干了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。
他从架阁上拿出一张凭照,递给白榆说:“已经把你的历事监生名额报到礼部去了,你可以去礼部查询。
如果有衙门选了你,你手持凭照去该衙门报到,以后每月初回一次国子监即可。”
白榆致谢道:“有劳了!”
又道:“张司业教诲说,总不能一次课也没上过。我也就遵照教诲,今天去上一次课。”
张司业:“......”
你确定你是去上课,而不是去显摆的?
从彝伦堂出来,白榆兴冲冲的往教室走,但是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。
自己的教室是哪一间?白榆站在甬道上迷路了。
率性堂东西各十班,哪一班属于自己?
还没等白榆纠结完毕,就从各间课堂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不少监生。
也不知道是中间休息还是放学,白榆一无所知,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时间表。
迎着同学们,白榆拿着历事监生牌照,虚虚的做了个罗圈揖,“率性堂的各位同窗请了!在下贡元白榆,特来与各位辞别!
各位有空去教坊司西院胡同玩,可以报我的名字,好使!”
众监生:“......”
有点远,能不能把租轿子或者马车的路费一起报销了?
忽然有个破锣嗓音叫道:“奸党!原来是投靠了权奸严氏父子的白榆!我张跃耻于与你为伍啊啊!”
白榆没遭受过这种待遇,愣了一下,瞬间又有几个人跳了出来!
“我孙际昌耻于与你为伍!”
“我庄应选耻于与你为伍!”
“我余让耻于与你为伍!”
卧槽!白榆终于反应过来了,这帮人是拿自己刷声望呢?
学习过的穿越者经验里,没有这种被人刷的场景啊?
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,瞬间又有几个人跳了出来!
“我叶登耻于与你为伍!”
“我吴承恩耻于与你为伍!”
“我赵以的耻于与你为伍!”
嗯?白榆忽然发现了什么华点,看向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弱老头。
于是白榆气势汹汹的指着这个瘦弱老头,暴喝道:“就是你!给我站出来!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!”
那老头有点慌,这么多人跳出来,为什么就只有他被点艹?难道因为他看起来最好欺负?
面对准备反击的凶恶奸党,其他已经跳出来的监生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只有那位五十多岁的瘦弱老头被凸显了出来,孤零零的站在白榆面前,手足无措,可怜巴巴。
白榆虽然年少,但今年伙食极好,现在又高又壮。
他站在这老头面前,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极强。
“我何错之有?”白榆瞪着老头喝问。
老头结巴着说:“你身为贡元,当为同窗表率,不该投靠奸党。”
白榆大声呵斥道:“你知道个屁!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?
我被厂卫迫害几乎身陷牢狱,我被礼部大宗伯拒之门外不肯援救,我被严党封杀科举,我被本监学官们集体排斥!
我身临绝境,九死一生,我处处碰壁,四面楚歌!
那时候你们在哪里?你们有人肯帮助过我吗?
你们告诉我怎么办?难道只能一死了之,才是唯一选择吗?
我只不过选择了唯一的活路,你们这些连科举都考不中的糊涂扑街又有什么资格来鄙弃我!”
众监生:“......”
卧槽尼玛!骂别的就算了,提什么科举扑街?太脏了!
站在白榆正对面的老头瑟瑟发抖,只盼着白榆骂痛快了后赶紧走人。
白榆骂完后,劈手揪住这老头的衣领,大喝道:“吴承恩!跟我走!找个地方练练...啊不,谈谈!”
吴老头求救的目光扫向其他同学,没有一个回应的,有的抬头望天,有的低头看地。
于是老弱监生被少壮监生在光天化日、众目睽睽之下拖走了,一场校园霸凌的悲剧似乎即将上演。
到了国子监大门外,白榆开口道:“你说你,这么大岁数了,还在国子监混?还学人家闹事?
实在不行,好好写你的小说啊!早点完成早点出版卖钱!”
吴老头惭愧的低下了头,“家贫,又闹倭寇,不好谋生,还不如在国子监混碗饭。”
“我这缺个门客,你考虑考虑!”白榆扔下这句话后,扬长而去。
这是啥情况?吴老头迷惑不解,不是要把自己拖出来打吗?怎么还要给自己一份工作?
还有,白同学你倒是留个地址啊!不然去哪找你?
依稀记得,刚才白同学向大家打招呼时说,去西院胡同可以报他名?
白榆奔波着回了家,却见有一位三个月不见的贵客,正坐在偏厅等待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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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师叔,稀客!”白榆打招呼说,“移步进书房说话!”
到了书房,两个昨天才过门,但白榆还没来得及开盲盒的妾侍过来上茶。
能进内院书房的就不是外人,妾侍没必要避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