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吧。”卢念琴道，她决定耐心地等，以表示自己的诚意和态度。

王秋白给她泡了一杯茶，然后坐在那里整理资料，他发现卢念琴的神情有点恍惚，魂不守舍，心想这女人不是一直很好强，自诩为女强人的吗，怎么也有今天。

自从担任了叶明昊的联络员以后，王秋白感觉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一些原本把自己当成了空气的处长副处长们，每次见到自己都笑容可掬，态度十分亲切，甚至连其他的副秘书长以及办公厅的领导，对他也是态度很随和。

他十分享受现在的状况，有时候给其他部门打电话联系工作，对方态度好得不得了，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。

当然，在叶明昊面前，他还是时刻表现得小心翼翼的，不敢有丝毫的大意。

但是在跟老同学的聚会和聊天中，他就高调了很多，吹嘘得好像自己是督查室主任一样，就连以前不怎么联系的班花都主动给他发信息，约他有时间喝茶，在大学没追上的小师妹也主动联系他吃饭。

这种种的变化，让他发出了“男儿当掌权”的感慨，下定决心要好好干，一定要出人头地。

省委书记办公室。

莫辩听完叶明昊的汇报，又反复翻看了一下他整理出来的报告，沉声道：“现在的情况这么严重？”

叶明昊点头道：“恐怕还不止，合兴市只是全省甚至全国大部分城市的一个缩影，当然，合兴市的问题尤为突出，盲目上马轻轨项目，未批先建，无上限举债，如果是公司经营的话，合兴很快就要破产！”

莫辩的脸色很难看，“这些年，各地为了加快发展，通过各种方式加大投入，但真正能带来持续收入的项目并不多，有些地方城市建设很漂亮，政府确实负债累累，这些年房地产高位徘徊，摇摇欲坠，土地出让明显放缓，种种迹象表明，如果我们再不下力气整顿的话，只怕要出大问题。”

叶明昊深有所感，他结合几个地市工作的经历，再结合合兴市的所见所闻，深深体会到地方政府债台高筑带来的严重问题，因此他来给莫辩汇报，不仅仅只是说合兴市的问题，而是以合兴市为例，陈述各地债务压力沉重，仿佛背上了地雷，随时会报，到时候甚至可能产生连锁反应，影响恶劣。

当然，这不仅仅只是江洲省的问题，全国很多地方都是这样。

但像合兴这样，仅仅一个项目就负债一百五十多亿，全市光明面上的债务就达到了1000亿元，简直就是骇人听闻。此外还有各种平台公司的隐性债务，总债务突破了2000亿元。每年的利息支出预计70亿元，占了其财政收入的了50%，随时都有暴雷的可能。

一旦合兴市暴雷，那将在全国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，对整个江洲省的形象都带来打击。

“前段时间，唐省长还要求各地加大政府债、专项债的力度，加大基础设施建设，推动经济快速恢复性增长，这样搞下去，真要出问题。”莫辩眉头紧皱，“这种情况，必须要下力气整顿，下一步，你把这个事情作为重点，全力去清查，首先把合兴的局面控制住，先搞清楚债务底细，同时跟财政厅、金融局、金监等部门协同，优化债务结构，尽可能地化解或者缓释风险，嗯，给你三天时间，到时候你给省委常委们做一个详细的报告。”

莫辩站起身来，背着双手，目光望着窗外，沉声道：“决不能让合兴暴露，这不仅关系到全省的发展大局，更关系到合兴300万人的切身利益。”

“合兴的几任班子，也要好好查一查，债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增长的，到底是怎么决策的，决不能没有人负责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