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明召令诸国遣使,来京演武。爪哇因关系亲近,甚至都不需派遣兵卒。”
“如此看来,大明对爪哇之厚,非我可比!”
“这.....”
被三披王这么一说,罗非等国使臣相互对视,心中也默默认同了三披王的说法。
“那如此说来,大明召我等诸国兵士前来演武,不正是为爪哇争取攻打安南的时间,生怕我等诸国率先抵达安南,夺了头功吗?”
“这不明摆着是担心我等功劳比爪哇更大,事后分到的缴获比爪哇更多吗!”
听到这话的瞬间,三披王眼中闪过一抹喜色。
特别是看到诸国使臣对这番言论都很是认同,三披王连忙压下心头意外之喜,若无其事道:“人皆有好恶,况且天朝上朝?”
“更不需说先前爪哇的确要比我等诸国更加恭敬,三月前爪哇使臣客居天朝一月之久,大皇帝也是时常召见。”
“天朝有所偏私也属正常。”
“这便能说通了!”罗非使臣眸中闪过一抹不悦,语气异常不忿说道:“恐怕攻破安南后,土地、金银如何划分,爪哇使臣便已与大明商议清楚了!”
“怪不得大明皇帝今早说不愿见战火波及我等诸国,原来是担心我等出兵,瓜分了安南,少了那爪哇的好处!”
伴随罗非使臣声音落下,诸国使臣虽表情愤慨,可碍于身在大明,却也不敢太过逾矩。
而察觉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,三披王微微叹了口气,转而面露悲色沉声说道。
“我朝与那安南有百年宿仇,此次决意发兵安南只为一雪前耻,报仇雪恨。”
“可见到诸位意图安南土地,想要一同出兵。”
“小王自然愿意见诸国合兵,攻打安南。可一想到诸位不能得偿所愿,心中却也觉得惋惜!”
“三披王是说,大明与爪哇早在三月前便已划分好安南土地的归属了?”被罗非使臣这么一问,三披王故作惊愕的瞪大双眼,旋即脸上浮现一丝恐惧赶忙摇头否认道:“并非如此,并非如此。”
“小王方才什么都没有说!”
“三披王!”
就在三披王摆手否认,准备结束这个话题朝前走去,打算和几人保持距离之时。
罗非使臣一把攥住三披王的袖子,表情严肃,正色说道:“今早大明皇帝便已明言,倘若与安南早有私仇,大明自不会阻止他国发兵安南。”
“因此我等诸国想要对安南用兵,也唯有借助你暹罗一朝的名义才行。”
“然而如殿下方才所言,虽说你暹罗与安南早有宿仇,可你朝出兵却得不到土地、金银,本使不信三披王能就甘愿如此。”
“本使更不相信你暹罗一朝不想夺回被安南霸占的故土!”
“这.....”
“眼下爪哇、安南战局未开,一切还尚有转圜余地。”
“若三披王不能与我等一同商议,若暹罗不愿与我等诸国联军一同发兵安南,届时殿下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南土地尽数归于爪哇。”
“难不成你暹罗一朝愿意与爪哇这样的强国比邻而居?”
伴随罗非使臣声音落下,苏门答腊等国使臣也纷纷围了上来。
正如罗非使臣方才说的那样,暹罗与安南早有宿仇,这便符合朱标准许发兵的条件。
所以他们这些人但凡想要在安南战场上得到些好处,那自然也要打着暹罗军队的旗号。
一时间,众人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三披王身上。
此刻也只等他出声表态,只等他能同意与诸国合谋。
而对于三披王来说。
即便眼下情形乃是他心中所求,可表面上他却依旧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,迟迟下不定决心。
“三披王殿下!”
“爪哇必是给大明开出丰厚条件,这才让大明同意他们攻占安南。趁战局未开,我等只要提出比安南更为丰厚的条件,自能让大明转换心意。”
“而且对你暹罗来说,唯独诸国联军一同踏足安南,诸国一同瓜分安南土地,你暹罗的处境才会更好。”
“难不成你暹罗一朝先前受安南压迫,之后还愿看爪哇脸色?”
见三披王依旧默不作声,罗非使臣语气不耐烦,当即怒声吼道:“敢问三披王担心什么?”
“这.....”
“唉!”
三披王重重叹了口气,“不怕诸位笑话,小王的确是心有惧意。”
“倘若小王答应诸位所请,诸国之兵借我暹罗之名进入安南,那我暹罗一朝不仅实实在在得罪了安南、爪哇,甚至还会得罪大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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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眼下诸位口口声声说要与小王同舟共济,要与我安南同谋。将来见势不对,诸位各自离去,便也就只剩我暹罗一朝孤苦无援。”
“无论是安南抵御住爪哇,还是爪哇大军攻占安南。他们两朝都不会放过我暹罗一朝。”
被三披王这么一说,诸国使臣面露尴尬,此刻竟也都是哑口无言。
无他!
只因诸国之间素来都是各怀鬼胎。
有利则聚,见危即散,哪里有什么情义可言。
三披王此时所言,可属实是让他们无言以对。
“可是殿下!”罗非使臣似是还不死心,继续说道:“三披王殿下要想清楚。”
“若是没有我诸国联军,你暹罗发兵安南也不过是个策应之功。”
“而你暹罗军武不比爪哇,待此战过后,爪哇自然不会顾及太多,随便那些器物便要将贵国打发。”
“届时没有我诸国将士合力威慑,贵国如何能与爪哇争分安南缴获?”
“话虽如此,可.....”
“三披王不妨直说,究竟如何才能相信我等诸国诚心合谋。”看出三披王故意作态,好让他们自己提出条件。
罗非使者索性挑明了道:“或者说殿下如何才能准许我等诸国将士借你暹罗之名,发兵安南?”
“事已至此,小王便也不再拖延。”
“诸国将士想借我暹罗之名,发兵安南,于战争中壮大实力,小王或可说服我主同意。”
“然!”
三披王眸光矍铄,一一扫视在场众人后,恍若是换了个人一般,正色说道。
“第一,诸国将士如何调度,由我暹罗统帅说的算。”
“第二,安南缴获,金银、人口、器物、珠宝,诸国随意夺取,我暹罗一朝只要土地!”
伴随三披王声音落下,此时倒是换罗非、苏门答腊等国使臣面露犹疑。
这两个条件,无论哪一个都有些强人所难。
让他们本国的将士听命于暹罗,万一暹罗不将他们朝中将士当人看,故意让他们的将士白白送死又该如何?
而且若是发兵安南不能得到土地,那再多的金银也是无济于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