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赵暮云与杨岩在凉州周边激烈博弈的同时,远在北方的黑独山,气氛却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的剧烈起伏。
自从发现山下围困的兀木赤大军收缩防线、戒备方向转向北方后,山上的裴伦和郭孝悌就猜测,很可能是援军到了,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期盼的河东援军!
果然,没过两日,他们就看到了北方烟尘扬起,一支打着“赵”字和“胤”字旗号的军队,约三千人左右,出现在了地平线上,并且摆出了进攻的态势。
“是赵将军!是赵将军派兵来救我们了!”
山上残存的一千朔州老兵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,多日被困的压抑和绝望一扫而空,士气大振。
裴伦和郭孝悌也是激动不已,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,眼圈都有些发红。
“老郭!我就知道!暮云这个兄弟绝不会抛下我们!”裴伦声音沙哑,却充满了力量。
郭孝悌重重点头:“没错!裴兄,援军已至,机不可失!我们当立刻整顿兵马,准备从内向外突围,与援军里应外合,必可一举击破兀木赤!”
两人迅速下令,让还能行动的士兵全部拿起武器,集中最后的口粮饱餐一顿,检查装备,只等山下援军发起进攻,便冲杀下去。
然而,他们左等右等,山下的那支“援军”却只是在兀木赤大营外围不断游走、呐喊、射箭,制造出巨大的声势,却始终没有真正发起一次像样的进攻。
偶尔有小股部队上前试探,也是一触即退,仿佛只是在挑衅,而非真要决战。
兀木赤起初也被这支援军的声势吓了一跳,严阵以待。
但观察了半天,发现对方雷声大、雨点小,心中不禁起疑。
他派出精锐骑兵出击,那支“援军”立刻后撤,并不接战。
“哼,虚张声势!”
兀木赤冷笑,“定是赵暮云分出的偏师,意图牵制于我,其主力必在别处!传令,不必理会他们,继续围困黑独山,加强巡逻,防止山上守军趁机突围!”
山上的裴伦和郭孝悌,看着山下那支始终在外围“徘徊”的援军,心中的火热希望一点点冷却。
“他们…他们为什么不来救我们?”
一个年轻的士兵看着山下,喃喃自语,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。
裴伦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的赵字大旗,苦苦思索。
他知道赵暮云的性格,绝对不是丢下麾下不顾的人。
他这么做,肯定有其他用意。
而郭孝悌眼睛发红,怒声问道:“裴兄,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赵大英雄?怎么是一个丢下我们不顾的人呢?”
“闭嘴!”裴伦突然大吼一声,“赵将军绝对不是这样的人!”
“那山下的士兵为什么不进攻北狄大营,与我们里应外合,杀出重围?”
郭孝悌被裴伦这么一吼吓了一跳,他不服气地问道。
“我与他相识这么久!”
裴伦声音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他若是弃兄弟于不顾之人,又何必在河东局势未稳之时,亲率兵马远赴这危机四伏的陇右?”
他指着山下那支依旧在游弋的“赵”字旗军队:
“你看他们,虽不进攻,但旌旗招展,鼓噪不断,始终牵制着兀木赤部分兵力,使其不敢全力攻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