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守业抚了抚胡须:“差不多吧。
就算太叔轩被逼饮鸩之前,他说出这实情或要求面圣,那些行刑之人也断然不会听他的,反而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。
行刑太监更怕他这种胡语之言,传到太上皇耳里,反而杀得更快。
太叔轩唯一能活命的机会,是在五月端贤亲王妃进宫面圣前,将饮宴时的疑点禀于太上皇,或许他能活。
但起居郎嘛,以为只记录就行了,他还是太年轻啊。”
姜远深以为然,能做起居郎的都有些刻板,比如伍云鉴,坚称只记录不干预。
但伍云鉴那货是装出来的古板,心里其实是想走伍禹铭的路。
否则他何以一被任命为御史大夫,就带着人马出燕安巡查百官去了。
但那太叔轩或许真的是古板,坚持只记录不干预,所以即便他疑赵铠在酒中动了手脚,出了那档子事。
他事后也只是悄悄记在自己撰写的,所谓的野史中。
等得到了五月,端贤亲王妃进宫面圣,鸿帝又羞又恼之下,下密诏灭口时,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他要死了。
姜远又轻叹一口气:“太叔轩死得也不冤。
古人说树不动,风却来,不动便被摧之,他这算是拿命去验证了。”
姜守业饮了口酒:“太叔轩的结局是性格使然,人已死了,也不多评价。
现在你可想好怎么办了?”
姜远想了想:“太上皇一直觉得对不起赵铠。
若是他知道所有事情,都是赵铠精心设计的,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掀了端贤亲王府。”
姜守业面色凝重:“为父认为,此事暂不与太上皇说为好。
待得陛下平定门阀士族之后,再与之相说,免得横生枝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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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远道:“孩儿也是这么想的。
如今赵铠与西门楚结成一党,陛下已招兵前往溪水府与腾州秘密布防。
若此时将此事禀于太上皇,万一他召赵铠前来斥问,这便打草惊蛇了。”
姜守业抚着胡须,神色却渐渐有些疲累:“嗯,此事暂且先压下。”
“此事可暂不与太上皇说,陛下那却是要禀的,明日孩儿进宫一趟。”
姜远说着,只觉头有些晕,暗道不妙,连忙将窗打开,让新鲜空气流入室内。
寒风吹进书房,姜远与姜守业被风一吹,只觉头晕与疲惫之感顿减。
姜远暗道好险,若商量个事,两父子被炭毒给熏死,这才是真的冤枉。
姜守业见得姜远去推窗,这才惊觉刚才差点出了事,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后,问道:
“远儿,此事何时告诉瑞云县主?”
姜远面向窗户,沉吟片刻:
“此时若告诉她此事,她的性子偏执,定然会找赵铠报仇。
如今她的情绪稍有好转稳定,若突然把这事告诉她,我怕她真的会疯。
她现在被软禁在鹤留湾,又因上次赵铠拿西门看山的庚帖来逼嫁,与那晚受偷袭之事,与赵铠几乎等同于断绝关系了。
不如等得尘埃落定,再与她说吧。
明日我进宫面圣后,陛下就会知她真实身份。
虽不能相认,但到时候朝端贤亲王府动手时,希望陛下对赵欣留点情面。”
姜守业点点头:“不论陛下还是太上皇,都不会认她的,她的身份已与端贤亲王府绑定了。
赵铠若反,从礼法身份上她依然要受牵连,最好的结局便是流放,或被囚禁,终身不得出。
到时,为父会与你一同上奏,尽量将她保下来。”
姜远闻言无声的点点头,他知道姜守业说得没错,赵欣的结局终是不会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