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切，都与陆云泽脱不开干系。

他就像一头闯入池塘的巨鲸，无意间掀起的波澜，却足以让池塘里原本的生态彻底倾覆。

“罢了，想再多也无用。”

陆云泽摇了摇头，驱散了脑中的杂念。

有些事，终究是要面对的。

他一脚油门，越野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，朝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。

滨江城的变化很大。

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，街道上车水马龙。

悬浮的广告光幕在夜空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，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。

可当车子拐进那条熟悉的老街时，周遭的景象却陡然一变。

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丝陈旧的味道。

路灯昏黄，勉强照亮前路。

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老旧，墙皮剥落，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。

终于，那栋熟悉的灰色建筑，出现在视野的尽头。

缉凶司，滨江分部。

这里和他记忆中的样子，似乎没什么变化，却又好像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。

大门依旧敞开着，但曾经那股肃杀干练的气氛，却消失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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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口的石狮子，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，看起来无精打采。

偶尔有一两个人影进出，也都是步履匆匆，神色黯然。

陆云泽将车停在路边，没有立刻下车。

他静静地看着那栋建筑，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。

那时的自己，还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武师，被廖冲和颜心心当成重点保护对象。

想起了和盛修杰一起出任务，那个话痨总是在耳边喋喋不休，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。

想起了吕凤雏坐在电脑前，十指翻飞，破解难题后，那得意的笑脸。

一切都还历历在目。

可如今，物是人非。

自己已是权倾朝野的护国亲王，是护世盟的盟主。

而他们……却在这座日渐衰败的建筑里，苦苦支撑。

“唉。”

陆云泽长长地叹了口气，推开车门，迈步走了下去。

夜风微凉，吹动白色的衣袂，长发轻轻飘荡。

他就这么站在缉凶司的大门口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。

那双曾让无数神魔都为之战栗的深邃眼眸，此刻却充满复杂的情绪。

这扇门后面，有他亏欠的兄弟。

而今天，他就是来还债的。

踏入缉凶司大厅的那一刻，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只是，大厅里显得有些空旷。

曾经人来人往，都在忙碌的景象，已不复存在。

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对着老旧的电脑屏幕发呆。

陆云泽的出现，并没有立刻引起注意。

他如今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，走起路来悄无声息。

若非亲眼所见，根本无法察觉到存在。

他缓步走向内部的办公室，脚步很轻，像是不忍心打破这份沉寂。

“哥，你别晃了，晃得我眼晕。”

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少年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。

“我这不是急吗？你说廖班头他们都出去快半年了，一点消息都没有，上面也不派人支援，就让我们干等着！”

另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，充满了焦躁与不安。

陆云泽的脚步微微一顿，心中那份愧疚感又加深几分。

他推开办公室那扇半掩的门。

吱呀——

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低吟。

办公室内的三个人，同时望来。

当看清门口那道白衣身影时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