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听见谭九鼎在旁边尖酸地啧了声,嘟囔:“哪有这种好事?”
媚卿笑着摇摇头,嘴角的弧度有点儿苦。
“是啊,哪有这种好事,所以胡青他也没当回事儿。穆郎中答应事成之后分他两分利,让他保守秘密。”
“后来过了几天,穆郎中突然找到他,说想借他门道从徐州逃走,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。”
“胡青说他像屁股后头有人追杀一样,但没告诉他对方是谁。”
“结果胡青再去找他……事情就那么发生了。”美人眼眸垂落,略显凄然,“等他进去时,穆安行已经死了,浑身上下都没点儿肉。”
“胡青说他有预感杀人的人还会再回来,于是把人头砍下来带走了……”
“人头是胡青砍的?”徐绮扬声。
见媚卿点头,她咬紧了牙:这个胡青,不愧是顶了个“胡骗子”的诨号,合着嘴里没一句实话啊?
“那日宪台爷爷来,他就把脑袋丢出来……”
“你等会儿。”徐绮举手,叱问,“你们又如何确定那个没有脸的人就是穆安行?”
“身量相合,那密室除了他和凶手,还有谁会去?”
媚卿不疑有他,仿佛自己亲眼见过现场一样,说:“胡青说当时药锅和药炉里还烧着火呢,只是一桌子的书卷纸张都没了,那海上方自然也没了。”
“很明显是穆郎中在制药时被杀的。”
谭九鼎闻言,眉头一蹙,但没说话,只听媚卿继续下去:
“再后来,等他回去给穆郎中收尸的时候,发现尸体不见了。”
胡青告诉他们的版本,在此处也是这么说的:他和凶手擦肩而过。
可他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?
他耳目通达,凶手来去必然留痕,只要在那附近稍作埋伏和打探,想要抓住对方不是易如反掌?
徐绮越听越觉得古怪,隐隐感觉,就算是媚卿嘴里的这个版本,也不是真相的全部……
她抬眼重新审度旁侧安然稳坐的漂亮女子,疑惑:“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?”
本以为她是来揭赵禄短的,没想到洋洋洒洒说的却都是胡青的事。
媚卿听闻,眼眸微动,似是流过什么情绪,道:“……因为他陷得太深,惹上麻烦了。我劝不动他,所以只能让你们来。”
“陷得太深?”
“他对那个什么海上方似乎格外痴迷,我感觉那东西背后恐藏着什么不祥。”
她的话太含糊,徐绮只能追问:“什么麻烦?”
媚卿这才抬起眼来,看向他们两人。
“二位进城前一夜,也就是胡青砍下穆郎中脑袋的时候,赵禄带着一个人找上了他。”
“谁?”
媚卿摇头。“我只知道,那人告诉他你们会到徐州来,他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,还叫胡青帮他办了什么事……但具体是什么,他们没有当着我的面说。”
“所以我今天才告诉你们这些……你们两位,之前得罪了什么人吗?要命的那种。”
媚卿眼色变得凌然,言语似霜雪,扑面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