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啊…”徐青玉微微一笑,语气轻快,“托少奶奶的福,我过得很好。如今是尺素楼的大掌事,得东家信任。东家夫人还说要给我寻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呢。说不定明年就一年抱俩,到时候我就带着孩子来给少奶奶请安。”
沈玉莲脸色骤白,险些晃倒——
徐青玉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她好不容易压下喉头的腥甜,阴恻恻道:“你也别太得意。花无百日红,登高必跌重。你不过是眼前风光,等成了亲、有了孩子,我看你那夫家还容不容得你这般折腾。”
徐青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,眼神像猎人盯着挣扎的猎物,带着几分冷冽:“少奶奶说什么呢?我如今才十七,未定亲,手里有花不完的银钱,至于成不成亲……看我心情。”
“倒是少奶奶你——”她微微偏头,漂亮的眼睛眯起,寒光乍现,“你这一辈子,怕是只能困在这四方院墙里,看着头顶这片天,再无出头之日。”
“你!”沈玉莲气得抬手就要打去。
秋意吓得哆嗦着上前,想替表姐挡一下,却见徐青玉已抓住沈玉莲的手腕,轻轻一推。
沈玉莲猝不及防,踉跄着后退几步,险些摔倒。
周遭的丫鬟早已识趣地退开,院中空荡荡只剩她们几人。
徐青玉看着她,声音冷了几分:“我给你一分脸面,叫你一声少奶奶。若我不给你脸,叫你一声贱妇你又能如何?”
反了天了!
“你看我敢不敢打你!”
沈玉莲抬手再打,却听见外面传来周隐的声音,“哟,老远就听着府里的家人们叽叽喳喳,原来是青玉回来了。”
徐青玉忙向周隐行了行礼:“二爷。”
周隐走入屋内,先是脱了外衫,琴音立刻殷勤地接了过来。
徐青玉一双眼睛迅速打量过两人的神色——
这俩人在沈玉莲跟前倒是规矩得很。
一个装贞洁烈妇。
一个装坐怀不乱。
周隐和徐青玉就站在门槛上说话,周隐先上下将她打量一眼,语气是惯有的轻浮,“刚刚听下人说你如今在二叔的铺子里大显身手,尺素楼的生意蒸蒸日上,二叔对你好一顿夸奖。”
徐青玉笑着回答:“那都是托少奶奶和二少爷的福。”
“那是你自己的本事。”周隐许久不见徐青玉,这一细看才品出其中滋味——
这小娘子比从前沉稳不少,说话间眉眼弯弯,目光如秋水一般,这让周隐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徐青玉走得匆忙,当时他们都只以为她是回老家照顾老娘,不曾想一走便是三个月。
这可让周隐惦记不已,虽然他身边已有秋霜和琴音二人,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,午夜梦回时总想起徐青玉那俏丽的模样。
“你这丫头,一走便是三个月,也不给你少爷写封信报个平安,可别觉得自己有两分本事就忘本。”
周隐带着几分埋怨。
徐青玉低眉敛目,一副受教的模样。
对对对,你说得都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