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霜月离开谢家之后,就很少再去关注谢家的事情,特别是关君兰母子从谢家离开,谢淮知又奉旨北上赈灾之后,原本的庆安伯府就如同消失在了人前,外间几乎没有半点消息。
如今骤然听闻谢玉娇死了,谢老夫人也熬不了几日了,沈霜月怔了片刻,眉眼疏冷。
关君兰知道沈霜月和谢家之间的关系,对于她的冷淡没觉得意外,她只是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如今谢淮知不在京中,谢家就只有个担不起事的谢玉茵,她求到了我们门前,这事情我们还不能不管。”
他们虽然和长房分了家,但是谢老夫人还是谢言庆的嫡母,哪怕彼此关系再不好,有再多的仇怨,明面上她和谢言庆都不能坐视不理,否则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,谢言庆那文华殿的差事怕就得丢了,往后也难以在朝中立足。
可是回去照顾谢老夫人……
关君兰跨着脸满是憋闷,“我之前和她们闹的厉害,几乎是撕破脸皮才离开的谢家,这个时候要真回去侍疾,老夫人怎么折腾我和安哥儿他爹先不说,谢玉茵怕是会直接赖上了我们。”
一个半老不死躺在床上的还好应付,关键是那谢玉茵,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和离之后人就更加偏激疯魔了,听说在府里时上折腾谢老夫人,下折腾谢翀意,闹的是不可开交。
谢言庆回京之后,谢玉茵已经几次上门,只是他们没有理会,要是这次真让她借着谢老夫人的事情赖了上来,往后再想要摆脱恐怕就不容易了。
沈霜月看着愁眉苦脸的关君兰,开口问道:“这事谢大人怎么说?”
关君兰叹气:“他也不知道怎么办,我们私心里是不想去管谢家这摊子事情,可是你也知道那些御史文臣的嘴,庆哥要是真不管嫡母,那回头唾沫星子怕都能将他给淹了,而且……”
她顿了下,“一旦老夫人真死了,庆哥就得丁忧三年。”
谢言庆在外多年,好不容易才能调派回京,更是得了机缘入了文华殿,眼看着前程似锦,一旦这个时候丁忧,那般好的官位根本不可能等着他,三年过去之后,谁还能记得谢言庆是谁?
关君兰本就厌恶谢老夫人,不在乎她死不死,她在乎的是,谢老夫人死了之后影响了他们。
关君兰道:“我和庆哥商量了一晚上,都没商量出个结果来,想着你比我聪明,就来问问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。”
沈霜月摩挲着茶盏,抬眼看她:“这事是你自己想着来寻我的,还是谢大人让你来的?”
关君兰愣了下:“是我自己,不过庆哥也觉得可以来问问你,他说你为人机敏,当初谢家那般龙潭虎穴你都能顺利脱身,还帮了我和安哥儿,说不定你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沈霜月闻言就明白了,这事是谢言庆的主意。
她和关君兰认识四年有余,后来更是相交,关君兰待人真诚,没什么心眼儿,最重要的是她天性便是那种极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。
就算为难,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来寻她帮助,除非有人提点了她。
而谢言庆,心思则重的多。
沈霜月摩挲着杯盏,淡声说道:“此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解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