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本驸马有礼了。"
深深的瞧了一眼眼前的王好贤之后,佟养性微微点头示意,但心中仍是保留有一丝警惕,并非完全散去。
他此前又没见过这"王好贤",如何清楚此人是不是那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。
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,这数次死里逃生的王好贤,可是比他这位大金驸马还要"神秘"许多。
"呵,佟驸马这是在怀疑本驸马的身份?"像是猜到了佟养性心中所想,身上被一股藏香所笼罩的王好贤自怀中摸出一封书信,递至佟养性手中:"这是你们大金国汗前些时日给本教主的回信。"
听得此话,佟养性心中的怀疑顿时去了大半,但与生俱来的谨慎仍是让他接过了王好贤递过来的书信,并最终瞧见了他十分眼熟的笔迹,以及印在信件末尾的特殊符号。
"王教主,果然好胆识。"
"恐怕明国的小皇帝做梦也想不到,王教主竟然生活在这北京城中。"将书信交还给王好贤之后,佟养性脸上的笑容明显热情了许多,眼眸中也涌动着一丝意外和惊叹。
这王好贤不愧是能够连续逃过明廷追捕的漏网之鱼,这隐姓埋名的手段果然无人能够比拟。
"佟驸马过奖了,若非有孙大人担保,本教主也不敢以身犯险。"
言罢,王好贤便是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坐在他和佟养性中间,一言不发的孙之獬。
这句话,佟养性实在不知道怎么接,索性便举起了身前的酒盅,自顾自的喝了起来。
见状,王好贤也是举起了酒盅,朝其点头示意之后,转而若有所思的说道:"佟驸马这次冒险进京,应当是有要事在身吧。"
相比较近些年才刚刚崛起,底蕴有限的建州女真,他白莲教在这京畿之地信徒无数,却依旧不敢抛头露面。
这一次,若非迫不得已,并且提前从孙之獬这边得到消息,知晓大金那边会派人进京,他说什么也不会以身犯险。
"大汗确实交代了几件事。"
因为不知晓王好贤的用意,佟养性并没有透露太多,而是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,等待着王好贤的下文。
"本教主与朝廷之间存在着杀父之仇,去年徐师兄也遭遇毒手,本教主无时无刻不盼望这大明江山轰然倒塌,奈何西南土司虎头蛇尾,实在是让人失望呐,"轻叹了口气,王好贤的神情突然悲戚起来,颤抖的声音更是有了一丝哭腔。
"佟驸马应该知晓,本教主在父亲被明廷捕杀之后,便一直在北直隶附近传播教义,与那小皇帝井水不犯河水。"
"但近些时日,本教主却是收到消息,那穷兵黩武的小皇帝有意整饬蓟镇,并将那卢象升都召回京师,面授机宜。"
"佟驸马,你来评评理,小皇帝咄咄逼人,这是不给本教主活路呐!"
说到最后,王好贤几乎潸然泪下,胸口也随之起伏起来。
如此一幕若是被不相干的人瞧见,说不定还会以为王好贤遭受了莫大冤屈,申冤无门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