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以缇捏着那软软的布包,里头似乎塞着晒干的艾草,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。
她低头看小灵儿手背上果然有个浅浅的小红点,想来是绣花时不小心扎的,心里一暖,但更多的是心疼,把布包郑重地系在腰间:“这是二姨姨收到最珍贵的礼物了,一定天天戴着。”
小灵儿见她喜欢,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,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:“我还在里面放了颗糖,二姨姨想我的时候就吃掉,就像我陪着你一样。”
温以柔在旁听见,笑着刮了下女儿的鼻子:“你倒会疼人,娘亲都没这待遇呢。”
小灵儿却把头埋进温以缇怀里,咯咯笑道:“因为二姨姨最好啦!”
崔氏被小灵儿那认真的模样逗笑了,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你这小丫头,知道什么是平安符?还往里头塞颗糖,倒像是把自己的零嘴儿藏进去了。”
小灵儿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一脸茫然地望着崔氏,小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在琢磨“平安符里不能放糖”的道理。
温以柔在旁笑着解释:“前几日见她总躲在暖阁里摆弄针线,神神秘秘的,我还当是在玩布偶,原来是偷偷学绣东西呢。这第一个成品,竟不是先给我这个娘亲,哎,真是白疼她了。”
她说着,故意垮下脸,拿手帕按了按眼角,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。
“娘亲!”小灵儿果然急了,从温以缇怀里探出头,小嗓子都带上了哭腔,“我…我下次绣个更好的给您!”
温以缇没好气地拍了温以柔一下:“好了,多大的人了,还逗孩子。”
她低头看着小灵儿手背上那点浅浅的针痕,语气里满是心疼,“灵儿还小,咱们家又不靠女红度日,何苦让她遭这份罪?往后别碰针线了,仔细扎了手。”
温以柔也点头附和:“我原以为她只是一时新鲜,随便缝缝玩玩,哪成想竟这般较真,夜里还抱着针线笸箩不肯放。”
“不要!”小灵儿急得搂住温以缇的脖子,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“我喜欢绣东西,绣出好看的花样,二姨姨喜欢,娘亲也会喜欢的。我会很小心的,真的!”
见姐妹俩都不让小灵儿碰针线,崔氏连忙打圆场:“女孩子家学些女红总是好的,练练性子。让她学便是,多派个伶俐的丫鬟在旁看着,盯着些便是了。”
说着又转向小灵儿,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,“小灵儿要跟外祖母保证,往后绣东西不许瞒着人,更不许熬坏了眼睛、扎坏了手,每次要绣之前,先告诉娘亲,让她给你找个亮堂地方,好不好?”
小灵儿生怕娘亲再拦着,忙重重点头,小脸上满是郑重:“嗯!灵儿保证!”
时辰不早了,几人往正厅走去。
此时满月宴的已毕,宾客们正陆续告辞,温老爷见她们回来,便笑着挥了挥手:“回来了?这边也快散了,咱们也该回了。”
小小的朗哥儿下午睡足了觉,此刻精神头正足,乌溜溜的眼睛在车厢里转来转去。
温以柔带着奶娘,与他们一同坐进马车,车帘垂落时带起一阵淡淡的熏香。温家这次来的人多,自然挤不下一辆马车,连成年的珹哥儿都得另坐一辆。
小灵儿和温以缇在一旁逗弄,温昌柏在边上含笑看着,指尖偶尔轻轻敲着膝盖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